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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灯全书卷第二十九

五灯全书 超永 16303 2023-02-15 19:48

  

  京都圣感禅寺住持(臣)僧(超永)编辑

  京都古华严寺住持(臣)僧(超揆)较阅进呈

  曹洞宗

  青原下七世

  灵泉仁禅师法嗣

  郢州大阳慧坚禅师

  

  五峰遇禅师法嗣

  瑞州五峰绍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第一义。师拍禅牀曰。若不是仙陀。千里万里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迢迢十万余。

  广德义禅师法嗣

  襄州广德延禅师

  谒先广德作礼。问曰。如何是和尚密密处。义曰。隐身不必须岩谷。闤闠堆堆覩者稀。师曰。恁麽则酌水献华去也。义曰。忽然云雾霭。闍黎作麽生。师曰。采汲不虗施。义忻然曰。大众。看取第二代住持住後。僧问。如何是佛。师曰。披蓑倒骑牛。草深不露角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鱼跃无源水。鹦啼枯木花问如何是常在底人。师曰。腊月死蛇当大路。触着伤人不奈何问如何是学人相契处。师曰。方木逗圆孔问如何是大寂灭海。师曰。閙市走马。不触一人。曰如何是大通智胜佛。师曰。孤轮罢照妙峰顶。汝报巴猿莫断肠问如何是作无间业底人。师曰。猛火然铛惯煑佛师因事示偈曰。才到洪山便跺根。四方八面不言论。他家自有眼云志。芦管横吹宇宙喧问如何是古佛心。师曰。多年历日虽无用。犯着应须总灭门。曰或遇新历日。又作麽生。师曰。运动修营无滞碍。何劳入市问孙膑问时人有病医王医。医王有病甚人医。师展手曰。与我诊候看。曰不会。师曰。须弥徒作药。四海谩为汤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。和尚还传也无。师曰。铁丸蓦口塞。难得解吞人问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师曰。雪寒向火。日暖隈阳问如何是不落堦级底人。师曰。胎中童子眉如雪问如何是不睡底眼。师曰。昨夜三更壁不开问谛信底人。信个甚麽。师曰。莫道冰无火。斯须红焰生问如何是密室。师曰。茅茨当大道。历劫没人敲问如何是异日已前人。师曰。万年枯木鸟衔来问悬崖峭峻。还具得失也无。师曰。忻逢良便好与一推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。师曰。鮓瓮乍开蝇[口*(一/巾)][口*(一/巾)]。曰见後如何。师曰。底穿荡尽冷湫湫。

  襄州广德周禅师

  僧问。鱼向深潭难避网龙居浅水却难寻时如何。师曰。徧体崐仑黑。通身一点霜问贫子归家时如何。师曰。入门不见面。处处故园春问命尽禄绝时如何。师曰死。曰此人落归何道。师曰。薰薰弥宇宙。烂坏莫能拈问闻话不觉时如何。师曰。徧界没聋人。谁是知音者。曰如何是知音者。师曰。断弦续不得。历劫响泠泠问教中道。阿逸多不断烦恼。不修禅定。佛记此人成佛无疑。此理如何。师曰。盐又尽。炭又无。曰盐尽炭无时如何。师曰。愁人莫向愁人说。说向愁人愁杀人问如何得念念相应去。师曰。惊水鱼龙散。曰念念相应後如何。师曰。海北天南各自行。不劳鱼鴈通消息。

  石门蕴禅师法嗣

  襄州石门慧彻禅师

  僧问。从上诸圣。向甚麽处去也。师曰。露柱挂灯笼问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师曰。解接无根树。能挑海底灯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少林澄九鼎。浪动百花新问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师曰。三门外松树子。见生见长问三身中。那身是正。师曰。报化路头横鸟道。石人眼里不栽花问云光作牛。意旨如何。师曰。陋巷不骑金色马。回途却着破襴衫问年穷岁尽时如何。师曰。东村王老夜烧钱问一毫未发时如何。师曰。后羿不调弓。箭透三江口问如何是佛。师曰。樵子度荒郊。骑牛草不露。曰如何是骑牛草不露。师曰。遮掩不得问如何是灵利底物。师曰。古墓毒蛇头戴角。又有如前问。师曰。维摩不离方丈室。文殊未到却先知。复有如前问。师曰。垢腻汗衫皂角洗因令初领众来参。师问。万仞峰头石牛吼。穿云渡水意如何。初无对。师曰。山僧住持事大。参堂去。师後令僧下语。或曰。久向和尚。或曰访道寻师明的旨。觉了根源显异机。师曰。当时初上座。若下得这语。不将他作参学人上堂。一切众生。本源佛性。譬如朗月当空。只为浮云翳障。不得显现。为明为照。为道为路。为舟为楫。为依为止。一切众生本源佛性。亦复如是。时汾阳昭在众。出问。朗月海云遮不得。舒光直透水晶宫时如何。师曰。石壁山河非障碍。阎浮界外任昇腾。昭曰。恁麽则千圣共传无底鉢。时人皆唱太平歌。师曰。太平曲子如何唱。昭曰。不堕五音。非关六律。师曰。道有人和得麽。昭曰。请和尚不悋慈悲。师曰。仁者善自保任。

  含珠哲禅师法嗣

  洋州龙穴山和尚

  僧问。如何是西来意。师曰。骑虎唱巴歌问既是善知识。为甚麽却与土地烧钱。师曰。彼上人者。难为酬对。

  唐州大乘山和尚

  僧问。枯树逢春时如何。师曰。世间希有问如何是四方八面事。师曰。升子里[跳-兆+孛]跳。斗子内转身。

  襄州延庆院归晓慧广禅师

  僧问。言语道断时如何。师曰。两重公案。曰如何领会。师曰。分明举似问如何是凤山境。师曰。好生看取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识麽。

  襄州含珠山真禅师

  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含珠密意。同道者知。曰恁麽则不假羽翼。便登霄汉去也。师曰。钝问古镜未磨时如何。师曰。昧不得。曰磨後如何。师曰。黑如漆。

  紫陵一禅师法嗣

  并州广福道隐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指南一路。师曰。妙引灵机事。澄波显异轮问三家同到请。未审赴谁家。师曰。月印千江水。门门尽有僧。

  凤翔紫陵微禅师

  初到夹山。山问。近离甚处。师曰。向北。山曰。是何宗徒。师曰。昔日老胡师子吼。顶门一裂至如今住後。僧问。如何是紫陵境。师曰。寂照灯光夜已深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猿啼虎啸问宝劒未出匣时如何。师曰。磐陀石上栽松栢问如何是大猛烈底人。师曰。石牛步步火中行。返顾休衔日中草。曰如何是五逆底人。师曰。放火夜烧无相宅。天明戴帽入长安。曰如何是孝顺底人。师曰。步步手提无米饭。敛手堂前不举头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红炉焰上碧波流。

  兴元府大浪和尚

  僧问。既是喝河神。为甚麽被水推却。师曰。随流始得妙。住岸却成迷。

  洪州东禅和尚

  僧问。如何是密室。师曰。江求深七尺。曰如何是密室中人。师曰。此去江南三十步问如何是新吴劒。师作拔劒势。

  同安威禅师法嗣

  陈州石镜和尚

  僧问。石镜未磨。还鉴照否。师曰。前生是因。今生是果。

  青原下八世

  谷隐静禅师法嗣

  襄州谷隐知俨宗教禅师

  登州人。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白云南。伞葢北问如何是迦叶亲闻底事。师曰。速须吐却问如何是诸佛照不着处。师曰。问这山鬼窟作麽。曰照着後如何。师曰。咄精怪问千山万水如何登涉。师曰。举步便千里万里。曰不举步时如何。师曰。亦千里万里。

  襄州普宁院法显禅师

  僧问。曩劫共住。为甚麽不识亲疎。师曰谁。曰更待某甲道。师曰。将谓不领话问千山万水如何登陟。师曰。青霄无间路。到者不迷机。

  同安志禅师法嗣

  鼎州梁山缘观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师曰。益阳水急鱼行涩。白鹿松高鸟泊难问家贼难防时如何。师曰。识得不为冤。曰识得後如何。师曰。贬向无生国里。曰莫是他安身立命处也无。师曰。死水不藏龙。曰如何是活水龙。师曰。兴波不作浪。曰忽然倾湫倒岳时如何。师下座把住曰。莫教湿却老僧袈裟角问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龙生龙子。凤生凤儿问如何是从上传来底事。师曰。渡水西僧无膝袴。背驼梵夹不持经问如何是正法眼。师曰。南华里。曰为甚在南华里。师曰。为汝问正法眼问如何是学人自己。师曰。寰中天子。塞外将军。曰便恁麽去时如何。师曰。朗月悬空。室中暗坐问如何是衲衣下事。师曰。密师与瑞长老坐次。僧问。二尊不竝化。为甚两人居方丈。师曰。一亦非有偈曰。梁山一曲歌。挌外人难和。十载访知音。未甞逢一个问亡僧迁化。向甚麽处去。师曰。亡僧几时迁化。曰争奈相送何。师曰。红炉焰上绦丝缕。靉靆云中不点头上堂。垂鈎四海。只鈎狞龙。挌外玄机。为寻知己上堂。垂丝千尺。意在深潭。一句横空。白云自异。孤舟独棹。不犯清波。海上横行。罕逢明鉴问如何是衲衣下事。师曰。众圣莫显师临寂。示偈曰。红焰藏吾身。何须塔用新。有人相肯重。灰里邈全真。

  归宗章禅师法嗣

  东京普净院常觉禅师

  陈留李氏子。幼业儒。无干禄意。志乐山水。初访归宗。闻法省悟。遂求出家。未几。归宗将顺寂。召师。抚之曰。汝於法有缘。他後济众人。莫测其量也。仍以披剃事。嘱诸门人。师至後梁乾化壬申落发。明年。纳戒於东林寺甘露坛。寻游五台山。还都。於丽景门外。独居二载间。有北邻信士张生者。请师供养。张素探元理。因叩师垂诲。师乃随宜开诱。张生於言下悟入。设榻留宿。至深夜。与妻窃窥之。见师体徧一榻。头足俱出。及令婢仆视之。即如常。倍加钦慕。曰弟子夫妇垂老。今愿割宅之前堂。以裨丈室。师欣然受之。至後唐天成戊子。遂成大院。赐额曰普净。师以时机浅昧。难任极旨。苟启之非器。令彼招谤讟之咎。我宁不务开法。每月三八施浴。僧道万计师尝谓诸徒曰。但得慧门无壅。则福何滞哉一日给事中陶谷。入院致礼而问。经云。离一切相。则名诸佛。今目前诸相纷然。如何离得。师曰。给事见个甚麽。陶欣然仰重。自是王公大人。屡荐章服师号。皆却而不受宋太祖开宝辛未十二月二日示疾。十一日告众。嘱付讫。右脇而化。寿七十六。腊五十六。

  护国远禅师法嗣

  怀安军云顶德敷禅师

  初参护国。问曰。直截根源佛所印。摘叶导枝我不能时如何。国曰。罢攀云树三秋果。休弄碧潭孤月轮。师乃顿释所疑成都帅。请就衙陞座。有乐营将。出礼拜。起回顾下马台曰。一口吸尽西江水即不问。请师吞却堦前下马台。师展两手唱曰。细抹将来。营将猛省。

  大阳坚禅师法嗣

  襄州石门聪禅师

  僧问。大阳迁化。向甚麽处去。师曰。骑牛不戴帽。正坐不偏行。

  潭州北禅契念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大道之源。师曰。众流混不得。曰独脱事如何。师曰。穿云透石问如何是不坠古今句。师曰。十五十六。日月相逐。

  石门彻禅师法嗣

  襄州石门绍远禅师

  初在石门作田头。门问。如何是田头水牯牛。师曰。角转轰天地。朝阳处处春。他日门又问。水牯牛安乐否。师曰。水草不曾亏。曰田中事作麽生。师曰。深耕浅种。曰如法着。师曰。某甲不曾取次住後。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十方无异路。揭觉凤林前问先师已归鴈塔去。当阳一句请师宣。师曰。修罗掌内擎日月。夜义足下蹋泥龙问金龙不吐凡间雾。请师举唱凤凰机。师曰。白眉不展手。长安路坦平问如何是西来意。师曰。布袋盛乌龟问如何是石门境。师曰。孤峰对凤岭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岩中残雪。处处分辉问如何是和尚密作用。师曰。滴沥非旨趣。千山不露身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。师曰。赤脚波斯鼻嗅天问亡僧迁化。向甚麽处去。师曰。灰飞烟灭。白骨连天师与病僧灸次。僧问。正当与麽时如何。师曰。通元一脉。大似流星问如何是古佛心。师曰。白牛露地卧青溪问生死之河。如何过得。师曰。风吹荷叶浮萍草问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。师曰。羊头车子入长安问生死浪前如何话道。师曰。手袋横身绝青啄。清溪常卧太阳春问如何是道。师曰。山深水冷。曰如何是道中人。师曰。金槌击金鼓问天阴日不出。光辉何处去。师曰。铁蛇横大路。通身黑似烟问如何是宗乘中一句。师曰。石火夜烧山。大地齐合掌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石牛拦古路。木马骤高楼。

  潭州北禅怀感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诸圣为人底句。师曰。红轮当万户。光烛本无心问师唱谁家曲。师曰。石户不留心。洞元通妙的问如何是佛。师曰。尺短寸长。

  鄂州灵竹守珍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西来意。师曰。锡带连天雪。瓶添大地泉问。迷悟不入诸境时如何。师曰。境从何来。曰恁麽则无诸境去也。师曰。龙头蛇尾汉。

  舒州四面山津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佛。师曰。王字不着点。曰学人不会。师曰。点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山寒水冷师有拄杖颂曰。四面一条杖。当机验龙象。头角稍低昂。电光临背上。

  嘉州承天义懃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承天境。师曰。两江夹却青盲汉。一带山藏赤脚蛮问如何是谛实之言。师曰。措大巾子黑。

  凤翔府青峰义诚禅师

  僧问。三际不生。是何人境界。师曰。白云连雪岳。明月混鱼钩。曰未审向上更有事也无。师曰有。曰如何是向上事。师曰。灵光烁破瑠璃色。大地明来绝点痕问如何是青峰家风。师曰。向火吃甜瓜。

  襄州广德山智端禅师

  僧问。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。师曰。着衣吃饭。曰见後如何。师曰。着衣吃饭问如何是广德山。师曰。当阳花易发。背阴雪难消。曰如何是山中人。师曰。朝霞不出门。暮霞行千里。

  襄阳石门筠首座

  太原人。自至石门。逾三十年。丛林慕之。有僧请吃茶次。问如何是首座为人一着子。师曰。适来犹记得。曰即今又如何。师曰。好生点茶来一日荷鉏入园。僧问。三身中。那一身去作务。师拄鉏而立。僧曰。莫便当也无。师擕鉏便行。

  青原下九世

  谷隐俨禅师法嗣

  襄州谷隐契崇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北人皮裘南人着。曰学人不会。此理如何。师曰。聋人侧耳瘂人歌。

  梁山观禅师法嗣

  郢州大阳山警玄禅师

  江夏张氏子。依智通出家。十九为大僧。听圆觉了义。讲席无能及者。遂游方。初到梁山。问如何是无相道场。山指观音曰。这个是吴处士画。师拟进语。山急索曰。这个是有相底。那个是无相底。师遂有省。便礼拜。山曰。何不道取一句。师曰。道即不辞。恐上纸笔。山笑曰。此语上碑去在。师献偈曰。我昔初机学道迷。万水千山觅见知。明今辨古终难会。直说无心转更疑。蒙师点出秦时镜。照见父母未生时。如今觉了何所得。夜放乌鸡带雪飞。山谓。洞上之宗可倚。一时声价籍籍。山殁辞塔。谒大阳坚。坚让席使主之僧问。如何是大阳境。师曰。羸鹤老猿啼谷韵。瘦松寒竹锁青烟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作麽作麽。曰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师曰。满瓶倾不出。大地没机人上堂。嵯峨万仞。鸟道难通。劒刃轻冰。谁当履践。宗乘妙句。语路难陈。不二法门。净名杜口。所以达磨西来。九年面壁。始遇知音。大阳今日。也大无端。珍重问如何是透法身句。师曰。大洋海底红尘起。须弥顶上水横流师问僧。甚处来。曰洪山。师曰。先师在麽。曰在。师曰。在即不无。请渠出来。我要相见。僧曰聻。师曰。这个犹是侍者。僧无对。师曰。吃茶去上堂。诸禅德。须明平常无生句。妙玄无私句。体明无尽句。第一句通一路。第二句无宾主。第三句兼带去。一句道得。师子嚬呻。二句道得。师子返掷。三句道得。师子踞地。纵也周徧十方。擒也一时坐断。正当恁麽时。作麽生通得个消息。若不通得个消息。来朝更献楚王看。问如何是平常无生句。师曰。白云覆青山。青山顶不露。曰如何是妙元无私句。师曰。宝殿无人不侍立。不种梧桐免凤来。曰如何是体明无尽句。师曰。手指空时天地转。回途石马出纱笼。曰如何是师子嚬呻。师曰。终无回顾意。争肯落平常。曰如何是师子返掷。师曰。周旋往返全归父。繁兴大用体无亏。曰如何是师子踞地。师曰。迥绝去来机。古今无变异问如何是大达底人。师曰。虗空类不得。曰如何是清净法身。师曰。白牛吐雪彩。黑马上乌鸡上堂。撒手那边千圣外。祖堂少室长根芽。鹭倚雪巢犹自可。更看白马入芦花上堂。夜半乌鸡抱鹄卵。天明起来生老鹳。鹤毛鹰觜鹭鸶身。却共乌鵶为侣伴。高入烟霄。低飞柳岸。向晚归来子细看。依俙恰似云中鴈师尝释曹山三种堕曰。此三语须明得转位始得。一作水牯牛是类堕。师曰。是沙门转身语。是异类中事。若不晓此意。即有所滞。直是要伊一念无私。即有出身之路。二不受食是尊贵堕。师曰。须知那边了却来。这边行履。若不虗此位。即坐在尊贵。三不断声色是随堕。师曰。以不明声色故。随处堕。须向声色里。有出身之路。作麽生是声色外一句。乃曰。声不自声。色不自色。故云。不断指掌。当指何掌也五位颂曰。正中偏。一轮皎洁正当天。宛转虗元事不彰。明暗只在影中圆。偏中正。休观朗月秦时镜。隐隐犹如日下灯。明暗混融谁辨影。正中来。脉路元元绝迂回。静照无私随处现。如行鸟道入廛开。兼中至。法法无依即智智。横身物外两不伤。妙用元元善周备。兼中到。叶路当风无中道。莫守寒岩异草青。坐却白云宗不妙师神观奇伟。有威重。从儿稚中。日只一食。自以先德付授之重。足不越限。脇不至席。年八十。叹无可以继者。遂作偈。并皮履布直裰。寄浮山远。使代为求法器。偈曰。杨广山头草。凭君待价焞。异苗翻茂处。深密固灵根。偈尾曰。得法者潜众十年。方可阐扬。远拜而受之。遂赞师像曰。黑狗烂银蹄。白象崑仑骑。於斯二无碍。木马火中嘶师于宋仁宗天圣丁卯七月十九。陞座辞众。又以偈寄侍郎王睹。其略曰。吾年八十五。修因至於北。问我归何处。顶相终难覩。停笔而化。寿八十五。腊六十六。塔本山。

  鼎州梁山岩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新罗附子。蜀地当归。

  澧州药山利昱禅师

  上堂。山河大地。日月星辰。与诸上座同生。三世诸佛。与诸上座同参。三藏圣教。与诸上座同时。还信得及麽。若也信得及。陕府铁牛。吞却乾呻。虽然如是。被法身碍却。转身不得。须知有出身之路。作麽生是诸上座出身之路。道道。良久曰。若道不得。永沉苦海。珍重僧问。挌外之谈。乞师垂示。师曰。要道也不难。曰恁麽则万仞碧潭。许垂一线也。师曰。大众笑你。

  鼎州罗纹得珍山主

  僧问。亲切处。乞师指示。师曰。老僧元是广南人。

  石门远禅师法嗣

  潭州道吾契诠禅师

  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凤岭无私曲。如今天下传。曰如何是道吾境。师曰。溪花含玉露。庭果落金台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拥炉被古衲。曝日枕山根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。师曰。玉上青绳。曰见後如何。师曰。红炉焰里冰。

  怀安军云预山鉴禅师

  僧问。雪点红炉。请师验的。师曰。玉婆煑[饥-几+追]。曰争奈即今何。师曰。犹嫌少在。

  邓州广济方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佛。师曰。骑牛趂春草。背却少年爷问宝劒未磨时如何。师曰。乌龟啗黑豆。曰磨後如何。师曰。庭拄挂灯笼。曰如何是修行。师曰。庭柱伤寒。

  果州青居浩昇禅师

  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金鸡啼石户。得意逐波清。曰未审是谁之子。师曰。谢汝就门骂詈。

  北禅感禅师法嗣

  濠州南禅聪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西来意。师曰。冬月深林雨。三春平地风问如何是大道根源。师曰。云兴当午夜。石虎呌连霄。

  青原下十世

  太阳玄禅师法嗣

  郢州兴阳清剖禅师

  在太阳作园头。种瓜次。阳问。甜瓜何时得熟。师曰。即今熟烂了也。曰拣甜底摘来。师曰。与甚麽人吃。曰不入园者。师曰。未审不入园者。还吃也无。曰汝还识伊麽。师曰。虽然不识。不得不与。阳笑而去住後上堂。西来大道。理绝百非。句里投机。全乖妙旨。不已而已。有屈祖宗。岂况忉忉有何所益。虽然如是。事无一向。且於唱教门中。通一线道。大家商量僧问。娑竭出海乾坤震。觌面相呈事若何。师曰。金翅鸟王当宇宙。个中谁是出头人。曰忽遇出头时。又作麽生。师曰。似鹘提鸠。君不信。髑髅前验始知真。曰恁麽则叉手当胸。退身三步也。师曰。须弥坐下乌龟子。莫待重遭点额回问从上诸圣。向甚麽处去。师曰。月照千江静。孤灯海底明郑金部问。和尚甚麽时开堂。师曰。不历僧只数。日月未生前师卧疾次。大阳问。是身如泡幻。泡幻中成办。若无个泡幻。大事无由办。若要大事办。识取个泡幻。作麽生。师曰。犹是这边事。阳曰。那边事作麽生。师曰。匝地红轮秀。海底不栽花。阳笑曰。乃尔惺惺耶。师喝曰。将谓我忘却。竟尔趋寂。

  南岳福严审承禅师

  侍立太阳次。阳曰。有一人徧身红烂。卧在荆棘林中。周匝火围。若亲近得此人。大敞鄽开。若亲近不得。时中以何为据。师曰。六根不具。七识不全。阳曰。你教伊出来。我要见伊。师曰。适来别无左右只对和尚。阳曰。官不容针。师便礼拜(师。後至华严隆处。举前话。隆曰。冷如毛粟。细如冰雪)李相公特上山。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指庭前栢树。公如是三问。师如是三答。公欣然。乃有颂曰。出没云闲满太虗。元来真相一尘无。重重请问西来意。唯指庭前栢一株。

  惠州罗浮山显如禅师

  初到太阳。阳问。汝是甚处人。师曰益州。阳曰。此去几里。师曰。五千里。阳曰。你与麽来。还会踏着麽。师曰。不曾踏着。阳曰。汝解腾空那。师曰。不解腾空。阳曰。争得到这里。师曰。步步不迷方。通身无辨处。阳曰。汝得超方三昧耶。师曰。圣心不可得。三昧岂彰名。阳曰。如是如是。汝应信此。即本体全彰。理事不二。善自护持住後。僧问。如何是罗浮境。师曰。突兀侵天际。巍峨镇海涯。曰如何是境中人。师曰。顶上白云散。足下黑烟生。

  襄州白马归喜禅师

  初问太阳。学人蒙昧。乞指个入路。阳良久。乃召师。师应诺。阳曰。与你个入路。师於言下有省。住後。僧问。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师曰。善犬带牌问如龟藏六时如何。师曰。布袋里弓箭问不着佛求。不着法求。当於何求。师曰。村人跪拜石师子。曰意旨如何。师曰。社树下设斋上堂。急走即蹉过。慢行趂不上。没量大衲僧。无计奈何。有多口饶舌底出来。僧问。一句即不问。如何是半句。师曰。投身掷下。曰这个是一句也。师曰。半句也摸不着问如何是閴寂之门。师曰。莫閙莫閙。

  郢州大阳慧禅师

  僧问。汉君七十二阵。大霸寰中。和尚临筵。不施寸刃。承谁恩力。师曰。杲日当轩际。森罗一样观。曰恁麽则金乌凝秀色。玉兔瑞云深。师曰。滴沥无私旨。通方一念元问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师曰。麤布直裰重重补。日用鉏头旋旋揩。曰向上客来。如何只待。师曰。要用便用问如何是西来意。师曰。日出东方。月落西户。复示颂曰朝朝日出东方。夜夜月落西户。如今大宋官家。尽是金枝玉树。

  越州云门山灵运宝印禅师

  上堂。夜来云雨散长空。月在森罗万象中。万象灵光无内外。当明一句若为通。不见僧问大哥和尚。月生云际时如何。大哥曰。三个孩儿抱花鼓。莫来拦我球门路。月生云际。是明甚麽边事。三个孩儿抱花鼓。拟思即隔。莫来拦我球门路。须有出身处始得。若无出身处。也似黑牛卧死水。出身一句。作麽生道。不劳久立。

  怀安军云顶海鹏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大疑底人。师曰。毕鉢岩中。面面相覰。曰如何是不疑底人。师曰。如是我闻。须弥粉碎问祖意教意。是同是别。师曰。达磨逢梁武。摩腾遇汉明。

  复州乾明机聪禅师

  僧问。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师曰。此问不虗问如何是东禅境。师曰。定水不曾离旧岸。红尘争敢入波来。

  舒州投子义青禅师

  青社李氏子。七龄頴异。往妙相寺出家。试经得度。习百法论。未几。叹曰。三只涂远。自困何益。乃入洛听华严。义若贯珠。尝读诸林菩萨偈。至即心自性。猛省曰。法离文字。宁可讲乎。即弃。游宗席。时圆监居会圣岩。一夕梦畜青色鹰。为吉徵。届旦师来。监礼延之。令看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因缘。经三载。一日问曰。汝记得话头麽。试举看。师拟对。监掩其口。师了然开悟。遂礼拜。监曰。汝妙悟玄机耶。师曰。设有也须吐却。时资侍者。在旁曰。青华严。今日如病得汗。师回顾曰。合取拘口。若更忉忉。我即便呕。自此复经三年。监时出洞下宗旨示之。悉皆妙契。付以大阳顶相皮履直裰。嘱曰。吾代太阳付汝。续其宗风。无久滞此。善宜护持。遂书偈送曰。须弥立太虗。日月辅而转。羣峰渐倚他。白云方改变。少林风起丛。曹溪洞帘卷。金凤宿龙巢。宸苔岂车碾。令依圆通秀。师至彼无所参问。唯嗜睡而已。执事白秀曰。堂中有僧日睡。当行规法。秀曰是谁。曰青上座。秀曰。未可。待与按过。秀即曳杖入堂。见师正睡。乃击牀呵曰。我这里无闲饭与上座吃了打眠。师曰。和尚教某何为。秀曰。何不参禅去。师曰。美食不中饱人吃。秀曰。争奈大有人不肯上座。师曰。待肯堪作甚麽。秀曰。上座曾见甚麽人来。师曰浮山。秀曰。怪得恁麽顽赖。遂握手相笑。归方丈。由是道声籍甚。初住白云。次迁投子上堂。召大众曰。若论此事。如鸾凤冲霄。不留其迹。羚羊挂角。那觅乎踪。金龙不守於寒潭。玉兔岂栖於蟾影。其或主宾若立。须威音世外摇头。问答言陈。仍元路旁提为唱。若能如是。犹在半途。更若凝眸。不劳相见上堂。宗乘若举。凡圣绝踪。楼阁门开。别户相见。设使卷帘悟去。岂免旁观。春遇桃花。重增眼病。所以古人道。向上一路。千圣不传。诸仁者。既是不传。为甚铁牛走过新罗国里。遂喝曰。达者须知暗里惊。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威音前一箭。射透两重山。曰如何是相传底事。师曰。全因淮地月。得照郢阳春。曰恁麽则入水见长人也。师曰。只知荆玉异。那辨楚王心。僧礼拜。师以拂子击之。复曰。更有问话者麽。如无。彼此着便。问和尚适来。拈香祝延圣寿。且道。当今年多少。师曰。月笼丹桂远。星拱北辰高。曰南山直耸齐天寿。东海洪波比福源。师曰。双凤朝金阙。青松古韵高。曰圣寿已蒙师指示。治化乾坤事若何。师曰。不如缄口退。却是报皇恩上堂。默沉阴界。语落深坑。拟着则天地悬殊。弃之则千生万劫。洪波浩渺。白浪滔天。镇海明珠。在谁收掌。良久。卓拄杖曰。百杂碎上堂。孤村陋店。莫挂瓶盂。祖佛玄关。横身直过。早是苏秦触塞。求路难回。项主临江。何逃困命。诸禅德。到这里。进则落於天魔。退则沈於鬼趣。不进不退。正在死水中诸仁者。作麽生得平稳去。良久曰。任从三尺雪。难压寸灵松师作五位颂。并序。夫长天一色。星月何分。大地无偏。枯荣自异。是以法无异法。何迷悟而可及。心不自心。假言象而提唱。其言也。偏圆正到。兼带叶通。其法也。不落是非。岂关万象。幽旨既融於水月。宗源派混於金河。不坠虗凝。回途复妙。颂曰。正中偏。星河横转月明前。彩气夜交天未晓。隐里俱彰暗里圆。偏中正。夜半天明羞自影。朦朦雾色辨何分。混然不落秦时镜。正中来。火里金鸡坐凤台。元路倚空通脉上。披云鸟道出尘埃。兼中至。雪仞笼身不回避。天然猛将两不伤。暗里全施善周备。兼中到。解走之人不触道。一般拈掇与君殊。不落是非方始妙。师於宋神宗元丰癸亥四月末。示微疾。以书辞郡官檀越。五月四日。陞座别众罢。示偈曰。两处住持。无可助道。珍重。诸人不须寻讨。投笔奄息。闍维。获设利五色同灵骨。塔于寺北三峰庵之後。

  梁山岩禅师法嗣

  鼎州梁山善冀禅师

  僧问。拨尘见佛时如何。师曰。莫眼华问和尚几时成佛。师曰。且莫压良为贱。曰为甚麽不肯承当。师曰。好事不如无师颂鲁祖面壁曰鲁祖三昧最省力。才见僧来便面壁。若是知心达道人。不在扬眉便相悉。

  道吾诠禅师法嗣

  相州天平山契愚禅师

  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杖鼓两头打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。师曰。镇州萝卜石含茶士问。法无动动时如何。师曰。你从潞府来。士曰。一步也不曾蓦。师曰。因甚得到这里。士曰。和尚睡语作麽。师曰。放汝二十棒官人问。无邻可隔。为甚麽不相见。师曰。怨阿谁师廊下行次。见僧。以拄杖示之。僧便近前接。师便打。

  青原下十一世

  投子青禅师法嗣

  东京天宁芙蓉道楷禅师

  沂州崔氏子。自幼学辟谷。隐伊阳山。後游京师。籍名术台寺。试法华得度。谒投子於海会。乃问。佛祖言句。如家常茶饭。离此之外。别有为人处也无。子曰。汝道寰中天子敕。还假尧舜禹汤也无。师欲进语。子以拂子摵师口曰。汝发意来。早有三十棒也。师即开悟。再拜便行。子曰。且来闍黎。师不顾。子曰。汝到不疑之地耶。师即以手掩耳後作典座。子曰。厨务勾当不易。师曰不敢。子曰。煑粥耶。蒸饭耶。师曰。人工淘米着火。行者煑粥蒸饭。子曰。汝作甚麽。师曰。和尚慈悲。放他闲去一日侍投子。游菜园。子度拄杖与师。师接得便随行。子曰。理合恁麽。师曰。与和尚提鞋挈杖。也不为分外。子曰。有同行在。师曰。那一人不受教。子休去。至晚问师。早来说话未尽。师曰。请和尚举。子曰卯生日。戌生月。师即点灯来。子曰。汝上来下去。总不徒然。师曰。在和尚左右。理合如此。子曰。奴儿婢子。谁家屋里无。师曰。和尚年尊。阙他不可。子曰。得恁麽殷勤。师曰。报恩有分住後。僧问。无腔曲子。不堕五音。韵出青霄。请师吹唱。师曰。木鸡啼夜半。铁凤呌天明。曰恁麽则一句曲含千古韵。满堂云水尽知音。师曰。无舌童儿能继和。曰作家宗师。人天眼目。师曰。禁取两片皮问夜半正明。天晓不露。如何是不露底事。师曰。满船空载月。渔父宿芦花问如何是曹洞家风。师曰。绳牀风雨烂。方丈草来侵问如何是直截根源。师曰。足下已生草。举步落危坡上堂。昼入只陀之苑。皓月当天。夜登灵鹫之山。太阳溢目。乌鵶似雪。孤鴈成羣。铁狗吠而凌霄。泥牛斗而入海。正当恁麽时。十方共聚。彼我何分。古佛场中。祖师门下。大家出一只手。接待往来知识。诸仁者。且道。成得个甚麽事。良久曰。剩栽无影树。留与後人看上堂。才陞此座。已涉尘劳。更乃凝眸。自彰瑕玷。别传一句。勾贼破家。不失本宗。狐狸恋窟。所以真如凡圣。皆是梦言。佛及众生。竝为增语。到这里回光返照。撒手承当。未免寒蝉抱枯木。泣尽不回头上堂。唤作一句。已是埋没宗风。曲为今时。通途消耗。所以借功明位。用在体处。借位明功。体在用处。若也体用双明。如门扇两开。不得向两扇上着意。不见新丰老子道。峰峦秀异。鹤不停机。灵木迢然。凤无依倚。直得功成不处。电火难追。拟议之问。长途万里上堂。腊月三十日已前即不问。腊月三十日事作麽生。诸仁者。到这里。佛也为你不得。法也为你不得。祖师也为你不得。天下老和尚。也为你不得。山僧也为你不得。阎罗老子。也为你不得。直须尽却今时去。若也尽却今时。佛也不奈他何。法也不奈他何。祖师也不奈他何。天下老和尚。也不奈他何。山僧也不奈他何。阎罗老子。也不奈他何。诸人且道。如何是尽却今时底道理。还会麽。明年更有新条在。恼乱春风卒未休问如何是道。师曰。无角泥牛犇夜栏上堂。钟鼓喧喧报未闻。一声惊起梦中人。圆常静应无余事。谁道观音别有门。良久曰。还会麽。休问补陀岩上客。莺声啼断海山云上堂。拈拄杖曰。这里荐得。尽是诸佛建立事边。直饶东涌西没。卷舒自在。也未梦见七佛已前消息。须知有一人不从人得。不受教诏。不落阶级。若识。此人一生参学事毕。蓦召大众曰。更若凝眸。不劳相见上堂。良久曰。青山常运步。石女夜生儿。便下座上堂。假言唱道。落在今时。设使无舌人解语。无脚人能行。要且未能与那一人相应。还会麽。龙吟徒侧耳。虎啸谩沉吟问如何是兼带之语。师曰。妙用全施该世界。木人闲步火中来。曰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师曰。众人皆见。曰未审见个甚麽。师曰。东壁打西壁宋徽宗大观初。开封尹李孝寿。奏师道行卓冠丛林。宜有褒显。即赐紫方袍。号定照禅师。内臣持勅命至。师谢恩竟。乃陈己志。出家时。尝有重誓。不为利名。专诚学道。用资九族。苟渝愿心。当弃身命。父母以此听许。今若不守本志。窃冐宠光。则佛法亲盟背矣。於是修表具辞。复降旨京尹。坚俾受之。师确守不回。以拒命坐罪。奉旨下棘寺。与从轻寺。吏闻。有司议徒淄州。有司知师忠诚。欲宽之。乃问曰。长老枯悴。有疾乎。师曰无疾。曰何有灸瘢耶。师曰。昔者疾。今日愈。吏令思之。师曰。已悉厚意。但妄非所安。乃恬然就刑而行。从之者如归市。及抵淄川僦居。学者愈亲。明年冬。勅令自便。庵於芙蓉湖心。道俗川凑示众。夫出家者。为厌尘劳。求脱生死。休心息念。断绝攀缘。故名出家。岂可以等闲利养。埋没平生。直须两顿撒开。中间放下。遇声遇色。如石上栽花。见利见名。似眼中着屑。况从无始以来。不是不曾经历。又不是不知次第。不过翻头作尾。止於如此。何须苦苦贪恋。如今不歇。更待何时。所以先圣教人。只要尽却今时。能尽今时。更有何事。若得心中无事。佛祖犹是冤家。一切世事。自然冷淡。方始那边相应。你不见隐山至死。不肯见人。赵州至死。不肯告人。匾担拾橡栗为食。大梅以荷叶为衣。纸衣道者只披纸。玄泰上座只着布。石霜置枯木堂。与人坐卧。只要死了你心。投子使人办米。同煑共[(歹*又)/食]。要得省取你事。且从上诸圣。有如此榜样。若无长处。如何甘得。诸仁者。若也於斯体究。的不亏人。若也不肯承当。向後深恐费力。山僧行业无取。忝主山门。岂可坐费常住。顿忘先圣付嘱。今者輙斆古人为住持体例。与诸人议定。更不下山。不赴斋。不发化主。唯将本院庄课一岁所得。均作三百六十分。日取一分用之。更不随人添减。可以备饭则作饭。作饭不足则作粥。作粥不足则作米汤。新到相见。茶汤而已。更不煎点。唯置一茶堂。自去取用。务要省缘专一办道。又况活计具足。风景不疎。华解笑。鸟解啼。木马长鸣。石牛善走。天外之青山寡色。耳畔之鸣泉无声。岭上猿啼。露湿中宵之月。林间鹤唳。风回清晓之松。春风起时。枯木龙吟。秋叶凋而寒林华散。玉堦铺苔藓之纹。人面带烟霞之色。音尘寂尔。消息宛然。一味萧条。无可趣向。山僧今日向诸人面前说家门。已是不着便。岂可更去陞堂入室。拈槌竖拂。东喝西棒。张眉努目。如癎病发相似。不唯屈沈上座。况亦辜负先圣。你不见。达磨西来。少室山下。面壁九年。二祖至於立雪断臂。可谓受尽艰辛。然而达磨不曾措了一词。二祖不曾问着一句。还唤达磨。作不为人得麽。二祖做不求师得麽。山僧每至说着古圣做处。便觉无地容身。惭愧後人软弱。又况百味珍羞。递相供养道。我四事具足。方可发心。只恐做手脚不迭。便是隔生隔世去也。时光似箭。深为可惜。虽然如是。更在他人从长相度。山僧也强教你不得。诸仁者。还见古人偈麽。山田脱粟饭。野菜淡黄虀。吃则从君吃。不吃任东西。伏维同道。各自努力。珍重政和丁酉。徽宗赐额。曰华严禅寺。次年重和戊戌五月十四日。索笔书偈。付侍僧曰。吾年七十六。世缘今已足。生不爱天堂。死不怕地狱。撒手横身三界外。腾腾任运何拘束。移时乃逝。

  随州大洪山报恩禅师

  卫之黎阳刘氏子。世皆硕儒。师未冠。举方略。擢上第。後厌尘境。请于朝。乞谢簪绂为僧。上从其请。遂游心祖道。至投子。未久即悟心要。子曰。汝再来人也。宜自护持。辞谒诸名宿。皆蒙印可。丞相韩公缜。请开法於西京少林。未几。大洪革律为禅。诏师居之上堂。五五二十五。案山雷。主山雨。明眼衲僧。莫教错举僧问。九鼎澄波即不问。为祥为瑞事如何。师曰。古今不坠。曰这个且拈放一边。向上还有事也无。师曰。太无厌生。曰作家宗师。师曰。也不消得上堂。如斯话会谁是知音。直饶向一句下。千眼顿开。端的有几个是。迷逢达磨。诸人要识达磨祖师麽。乃举手作揑势曰。达磨鼻孔。在少林手里。若放开去也。从教此土西天说黄道黑。若不放过。不消一揑。有人要与祖师作主。便请出来。与少林相见。还有麽。良久曰。果然上堂。拈起拄杖曰。昔日德山临济。信手拈来。便能坐断十方。壁立千仞。直得冰河焰起。枯木花芳。诸人若也善能横檐竖夯。徧问诸方。苟或不终。少林倒行此令去也。击禅牀一下问一箭一羣即不问。一箭一个事如何。师曰中也。曰还端的也无。师曰。同声相应。同气相求。曰恁麽则石巩犹在。师曰。非但一个两个。曰好事不如无。师曰。穿却了也问三元三要即不问。五位君臣事若何。师曰。非公境界。曰恁麽则石人拊掌。木女呵呵。师曰。杓卜听虗声。熟睡饶谵语。曰若不上来伸此问。焉能得见少林机。师曰。放过即不可。随後便打上堂。横按拄杖曰。便与麽休去。已落二三。更若忉忉。终成异见。既到这里又不可弓折箭尽去也。且衲僧家。远则能照。近则能明。乃拈起拄杖曰。穿却德山鼻孔。换却临济眼睛。掀翻大海。拨转虗空。且道。三千里外。谁是知音。於斯明得。大似杲日照天。苟或未明。不免云腾致雨。卓一下问祖师西来。九年面壁。最後一句。请师举唱。师曰。而黑眼睛白师甞设百问。以问学者。其略曰。假使百千劫。所作业不忘。为甚麽一称南无佛。罪灭河沙劫。又作此○相曰。森罗万象。总在其中。具眼禅人。试请甄别上堂。拈拄杖曰。看看。大地雪漫漫。春来特地寒。灵峰与少室。料掉不相干。休论佛意祖意。谩谓言端语端。铁牛放去无踪迹。明月芦花君自看。卓拄杖下座师素与无尽居士张公商英。友善。无尽甞以书。问三教大要曰。清凉疏第三卷。西域邪见。不出四见。此方儒道。亦不出此四见。如庄老计。自然为因。能生万物。即是邪因。易曰。太极生两仪。太极为因。亦是邪因。若谓一阴一阳之谓道。能生万物。亦是邪因。若计一为虗无。则是无因。今疑。老子自然。与西天外道自然不同。何以言之。老子曰。常无欲以观其妙。常有欲以观其徼。无欲则常有。徼则已入其道矣。谓之邪因。岂有说乎。易曰。一阴一阳之谓道。阴阳不测之谓神。神也者。妙万物而为言。寂然不动。感而遂通天下之故。今乃破阴阳变易之道为邪因。拨去不测之神。岂有说乎。望纸後批示。以断疑网故也。师答曰。西域外道宗多途。要其会归。不出有无四见而已。谓有见。无见。亦有亦无见。非有非无见也。葢不即一心为道。则道非我有。故名外道。不即诸法是心。则法随见异。故名邪见。如谓之有。有则有无。如谓之无。无则无有。有无则有见竞生。无有则无见斯起。若亦有亦无见。非有非无见。亦犹是也。夫不能离诸见。则无以明自心。无以明自心。则不能知正道矣。故经云。言词所说法。小智妄分别。不能了自心。云何知正道。又曰。有见即为垢。此则未为见。远离於诸见。如是乃见佛。以此论之。邪正异途。正由见悟殊致故也。故清凉以庄老计。道法自然。能生万物。易谓太极生两仪。一阴一阳之谓道。以自然太极为因。一阴一阳为道。能生万物。则是邪因。计一为虗无。则是无因。甞试论之。夫三界唯心。万缘一致。心生故法生。心灭故法灭。推而广之。弥纶万有而非有。统而会之。究竟寂灭而非无。非无亦非非无。非有亦非非有。四执既亡。百非斯遣。则自然因缘。皆为戏论。虗无真实。俱是假名矣。至若谓太极阴阳。能生万物。常无常有。斯为众妙之门。阴阳不测。是谓无方之神。虽圣人设教示悟多方。然既异一心。宁非四见。何以明之。葢虗无为道。道则是无。若自然。若太极。若一阴一阳为道。道则是有。常无常有。则是亦无亦有。阴阳不测。则是非有非无。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。则非物物。物则亦是无。故西天诸大论师。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。万法唯心为正宗。葢以心为宗。则诸见自亡。言虽或异。未足以为异也。心外有法。则诸见竞生。言虽或同。未足以为同也。虽然。儒道圣人。固非不知之。乃存而不论耳。良以未即明指一心为万法之宗。虽或言之。犹不论也。如西天外道。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。横生诸见。曲尽异端。以明佛法是为正道。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。顺逆皆宗。非思议之所能知矣。故古人有言。缘昔真宗未至。孔子且以系心。今知理有所归。不应犹执权教。然知权之为权。未必知权也。知权之为实。斯知权矣。是亦周孔老庄。设教立言之本意。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所成终也。然则三教一心。同途异辙。究竟道宗。本无言说。非维摩大士。孰能知此意也。

  沂州洞山云禅师

  上堂。秋风卷地。夜雨翻空。可中别有清凉。个里更无热恼。是谁活计。到者方知。才落见闻。即居途路。且道。到家後如何。任运独行无伴侣。不居正位不居偏。

  长安福应文禅师

  上堂。明明百草头。明明祖师意。直下便承当。错认弓为矢。惺惺底筑着磕着。懵懂底和泥合水。龟毛拂逼塞虗空。兔角杖撑天拄地。日射珊瑚林。知心能几几。击禅牀下座。

  滁州龙蟠圣寿昙广禅师

  僧问。师唱谁家曲。宗风嗣阿谁。师曰。杨广山头云霭霭。月华庵畔栢青青。曰恁麽则投子嫡嗣。大阳亲孙也。师曰。未跨铁牛。棒如雨点。曰今日已知端的。师曰。一任敲甎打瓦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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