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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回 惊闻恶语老母忧思 饱受雌威良朋笑话

守宫砂 佚名 2353 2022-08-07 21:48

  

  北邻歌管出楼台,萧斋含杯独消怀。

  明月不嫌茅屋漏,夜深一样上窗来。

  

  不言云太夫人闷闷不乐,且言书童走入后堂,瞥见两位姨太太泪痕满面,换了青衣,愁眉不展,站立一边。少主母怒容可畏,少主人坐在藤椅上,低头不语。看罢,小心走至璧人面前,低声禀道:“现在楚侯同诸位将军皆在前厅,请将军出去贺节。”璧人闻言,便曰:“你先去说,我随后就来。”书童遵命到了前厅,向楚侯等遵主命回完话,退出大厅,向同伴说少主人、少主母之事,被张珏听了个真切,不由的好笑。只见云璧人出来,与大众彼此贺节。大家同声说道:“你真算得是新婚燕尔,寸步不离。我等在这厅子内候你两个时辰,你才出来。究竟你躲在内室有何事?”璧人无言可答,惟有强作笑容,唯唯而已。众人向璧人面上细看,见他满脸怒色,大家也猜详不出。张珏在旁笑曰:“莫非云兄今日受了嫂夫人之委屈,为何毫无欢喜之容,只带忧愁之色,这是何故?”俗语“贼人胆虚”,云璧人见问,不由面生惭色,强解曰:“偏是张贤弟鬼鬼祟祟,愚兄有何忧愁之色,只因午梦初醒耳。”大家闻言,皆无可疑,即向璧人说:“请伯母与嫂夫人,大家叩节。”璧人谢曰:“家母亦当午睡,内子亦不敢当,心感谢罢。”惟楚云暗恨不能见母请安叩节,说不出口来。忽闻桑黛说:“既如此,云兄何不同我等往大哥处叩节去呢?”璧人回答:“正欲同行。”遂一同出府,各跨马同奔李府。惟有张珏在马上掉转脸来,向璧人点点头,笑了一笑。璧人见张珏之情形,心思:“我内宅之事,他必知道了,恐怕他在路上取笑。”只作佯佯不知。不一刻已到,各自下马,并不投帖,早有李府门丁通报去了。大家走进大厅,尚未坐下,李广已是整冠束带迎了出来。众人近前叩节,李广一一回答。大家要进内宅,给李老夫人、徐老夫人请安叩节。李广坚辞不得,只得先去通禀。众人陆续而进,来到内堂,大家先与李老夫人叩了节。又请洪少夫人,洪锦云欲避不得,只得出来相见,先与大家施礼。大家叩节已毕,退出,便往西宅徐府而去。楚云请出钱老夫人请安叩节。钱老夫人见女婿如此风姿,好生快乐,回了半礼,叙了几句话。楚云退出,便一人到西宅,给徐老夫人请安叩节,退出。

  此时大家已齐集前厅,李广对众曰:“今日天气很热,大家何不去到后园荷亭之上,以消炎夏?”大家称好,遂一同至后园,皆在荷亭坐下。张珏见云璧人斜坐竹椅,默默不语,仍有不豫之色。此时张珏一肚子的话,实在忍纳不住,再不说出来,似要在肚内作怪一般。遂嬉皮笑脸,走到璧人面前,伸手把璧人左手执定,含笑曰:“呵呀,云兄!你不必烦恼,我劝你看破些罢。他本是一位英雄女将,独战沙场,不惧分毫,岂有一匹有胆有力的战马,容人共跨呢?这也难怪他一声狮吼,顿时吴楚交锋。而况他这胭脂虎久有大名,其猛甚锐,今又值端阳佳节,正是得令之时。怪你自不小心,有触虎怒,怎怪得他雌威乱逞,叱燕嗔莺?吾劝云兄一忍为佳,不必任意呕气了。况且你今虽被虎威所伏,不日定要加封风虎云龙,此乃大吉利之兆也。这封号小弟早代你预料定了,君王必在将军上加封你一个都元帅之名。小弟送你一个美名,‘可怜虫’三字既确且当。得此两个头衔,尚患不能荣耀一世吗?”言罢,大笑不止。璧人、听了他这一番嘲笑的话,恨不能立刻钻入地洞之内,面红过耳,羞愧难禁。众人见张珏向云璧人鬼鬼祟祟说话,心中纳闷,问道:“张贤弟,你向云贤弟说些什么?”张珏见问,便向大众曰:“我与璧人兄痛谈他的家事。”大家皆说:“他的家事与你何干?”张珏曰:“虽然不与我相干,但我既知之,不得不尽情劝慰。”大家问:“劝慰何来?”张珏便将云璧人、吴又仙之事,如此如彼一说,言道:“你们想想,我既知道,焉能不劝他,一尽朋友之道吗?”大众闻言,满座之人皆拍手大笑。惟有桑黛笑得跌足弯腰,口中说道:“再不料吴娘如此忍心,如此利害,可枉屈云兄了。吴娘呀,吴娘!你可知云兄自秦淮一见,朝朝暮暮思念你,何日忘之。好容易天从人愿,偿了相思,应该你爱我怜,我恩你爱,方不负云兄当日思慕之切。不意郎自情深,女多意傲,未逾半月,便将吾兄心上一对玉人儿任意摧折,你道可恼不可恼,可怜不可怜呢?虽然胭脂虎骄傲,也是云兄惹下这风流罪孽。并非小弟刻薄,你从此也算温柔乡里的一位囚人了。一束柔丝把你缚住了,无论何事亦只好唯夫人之命是从。堂堂七尺之躯,见缚于美妇娇妻之手,岂不大可叹,大可笑吗?”这一夕话只说得云璧人越发羞愧,立身不得之际,忽听身旁一人大喝一声:“气煞我也!”大家一怔,未知怎样?且看下回分解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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